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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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喬霧茫然的端著水轉過身時，賀聿臣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腦海中混亂.悖.雜的念頭散去，賀聿臣端過熱水喝了一口。
溫暖的水溫叫他仿佛鎮定下來，又是那個商場上穩重成熟的賀總了。
賀聿臣睜開眼睛：“有客房嗎？今天下午可以在你這兒休息會兒嗎？”
想到賀先生早上從機場出來就來接他，現在還沒休息過，喬霧下意識點了點頭。
“賀先生跟我過來吧。”
他家裏客房一直收拾著，不用換東西就能居住。
賀聿臣跟著喬霧進入客房，一直到人轉身關上門之後，他才看了眼和喬霧臥室一樣色系的被子，過去躺在了床上。
被曬過的清新氣息湧入鼻尖，叫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喬霧看著賀先生休息了才自己一個人走到客廳。剛才的情書還放在茶幾上，看著有些尷尬。
他深吸了口氣，現在一看見它就想起剛才賀先生的莫名其妙。
耳邊低沈的聲音仿佛還在回響，喬霧指節動了動，在調整好狀態之後才走過去拿起信封，將剩下的看完後，順著後面的聯系方式，回覆拒絕了那個送他情書的男生。
手裏的信封在回覆完之後仿佛變得燙手了起來。喬霧看了眼顯眼的茶幾，將東西放進了抽屜裏，這才回到書房。
賀聿臣本來以為以自己的疲憊甚至剛才思維都出現了混亂的情況，肯定是能睡著的，然而等他躺到床上之後，腦海中卻前所未有的活躍起來。只是和以往不一樣，活躍的不是什麽十幾億生意的大單，而今天發生的事情。
那個不符合邏輯的念頭雖然被他壓下，但是卻一再冒起來，就像是和他作對一樣。
賀聿臣躺在床上，過了會兒又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也許是喬霧害怕打擾到他休息，外面很安靜，紙張被折疊的聲音響起，甚至已經算得上是最大的聲音了。
賀聿臣冷靜的聽著，猜測著喬霧是將剛剛那封信給折了起來。
那麽……他看完了沒有？
心臟因為這個念頭而糾結，賀聿臣克制著自己沒有睜開眼睛去看，過了會兒，隨著抽屜被關閉，喬霧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到了書房就停止了。
喬霧雖然也尷尬，但是卻比賀聿臣好了很多。
在手機上拒絕了那個男生之後，對方後面再沒有回覆過來，應該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叫他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這次的告白和以前那些情況也差不多，喬霧之前每個月都能收到好幾次這樣的情書。只是這一次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賀先生了。
他這還是第一次和別人一起看情書呢。
喬霧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件事。
賀聿臣休息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手機微信上的消息響了又停止。
今天下午他本來計劃去公司的，但是卻臨時改變了主意，外面高管們的消息斷斷續續。要是往常，賀聿臣肯定第一時間打開回覆，但是今天卻延遲了很多。
一直到實在睡不著之後他才坐起身來，拿著手機回覆了會兒工作。
頭腦中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在將事情解決結束，賀聿臣甚至還抽空開了一個小視頻會議。
他臉上表情一切正常，就連察言觀色的秘書也沒有發現不對，只有賀聿臣自己知道心裏莫名其妙的想法。
在客房裏將工作處理完之後，賀聿臣走了出來。
喬霧這會兒正在廚房做飯，只有兩個人，他做的也簡單，只做了一個西紅柿炒蛋和土豆絲。
看到賀聿臣出來，下意識回頭打了聲招呼。
“賀先生。”
賀聿臣心裏又有些奇怪了，看著喬霧熟稔的看著他，心情詭異的又變好了。
他目光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抽屜，在看到那個沒有完全關住的抽屜縫時，知道喬霧是把信封放在了那裏面。
那會兒在客房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個。
賀聿臣察覺到自己目光時下意識皺了皺眉，走過去站在廚房外轉移註意力。
“要不要我幫忙？”
喬霧眨了下眼，以為賀先生是真的想幫忙。
“那麻煩賀先生幫我削個土豆吧。”
“刀子在那邊。”
他指了指洗手臺。
賀聿臣挽起袖子走過去，看著削土豆的刀子，拿在手中觀察了半天之後，從籃子裏拿出來了一個土豆，低頭認真的削著。
賀聿臣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他日常工作繁忙，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面吃飯，回老宅之後也有些傭人，從來沒有自己動過手。
這還是第一次。
他表情嚴肅，剛開始還有些笨手笨腳的，土豆被削的坑坑窪窪的。
喬霧轉過頭來一看，莫名有些好笑。
“賀先生，你按住一邊不要太用力就好了。”
賀聿臣手中的土豆一半白一半黑，他聽到喬霧的指導之後試了一下，果然好多了。
一個土豆削了十分鐘，喬霧就連西紅柿炒蛋都炒熟了，這時候站在一邊等著賀先生。他耐心出奇的好，即使是賀聿臣動作緩慢也沒有著急，一直到看到賀先生削好之後，才開口。
“我來洗吧。”
賀聿臣搖了搖頭，走到水龍頭面前將土豆洗幹凈才遞給喬霧。
喬霧忍不住打趣：“這是賀先生自己削的，等會兒可要好好嘗一嘗。”
賀聿臣挑了下眉：“你不笑我削的慢就好。”
一向在工作中處於主導地位的人第一次示弱，叫人不由有些新奇。
喬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賀聿臣表情自然，仿佛剛剛示弱的話不是他說的。
“我先端碟子了。”
喬霧看著對方端著碟子出去，這才低頭切起了土豆絲。沒一會兒，一股香味飄散出廚房。賀聿臣笨手笨腳的將米飯挖出來，又去倒了兩杯水。
兩人都忙碌著，這時候竟然有種溫馨的和諧感。
喬霧將土豆絲端出來時就看到賀先生已經收拾好了桌子，不由笑了一下。
“可以直接吃了。”
賀聿臣也忍不住眼裏帶了些笑。
“嗯。”
“你會做飯？”他開口問。
喬霧點了點頭：“一點點。”
作為完美的NPC，這當然要會的了。而且當初父母出國的時候他還小，只能自己照顧自己。
喬霧低頭吃了口，一邊拿起杯子一邊和賀先生聊著。
賀聿臣每次和喬霧獨處都感覺自己更了解他一點。外面涼風吹進窗戶裏，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情書事件，這一天對他來說應該也算是極為放松的一天。想到這兒，賀聿臣心裏又有些煩躁了。
只是中午的事情叫他無法再開口，在吃完飯回家之後賀聿臣也沒有再提起情書的事情。
那個抽屜縫隙卻一直停留在他心裏，賀聿臣晚上睡覺的時候，出乎意料的還夢見了那個抽屜。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鬧鈴響起的時候，賀聿臣才按著額頭坐起身來。
“賀總，今天要出差。”
“您起來了嗎？”
秘書打電話過來，在樓下看著時間有些疑惑。
賀總往常都是提前半個小時就準備好下樓了，今天怎麽現在還沒有動靜，他看了眼機票時間，有些擔心遲到，不得不打電話催促一下。
賀聿臣從書桌上的行程表上看到了今天的安排，微舒了口氣。
“先去買早餐吧。”
“我等會兒下來。”
秘書沒有聽出什麽，點了點頭後先去買早餐。
賀聿臣低頭洗漱完，比平常時間晚了一點下樓。
秘書：“賀總，這是今天的日程。”
賀聿臣看了眼，一連兩天的出差時間，恐怕要到下周一才能回A市。他拿出手機來，本能的想要給喬霧說一聲，但是卻又想起他們本質上沒有什麽關系，自己出差告訴喬霧不合理，只好又放下了手機。
秘書不知道賀總的糾結，這時候還在介紹著今天的行程。
賀聿臣靠在車座上聽著，努力不讓自己看向手機。
喬霧在家裏休息了兩天就要開學考試，好在他這一次覆習比較充分，在考試前一天再翻了翻書，沒有感覺到多困難。
第二天一早，他就背著包去了學校。
這次的考試只是美術系模考，規模不是很大。但是因為要計入成績，之前在外地的舍友們都回來了。
“喬喬，你今晚住宿還是回家？”
李名看向喬霧。
喬霧東西都已經拿來宿舍了，想了想這次考完試，馬上就要大四畢業了，大家以後聚會的時間就少了，於是點了點頭。
“我今晚住宿吧。”
舍友們頓時高興起來：“那考完試後一起出去唱歌。”
“今晚好好聚一聚。”
喬霧笑了一下，舍友看著喬霧忽然開口。
“喬喬，我怎麽感覺你這兩天變了點。”
“怎麽了？”喬霧沒發現自己的變化。
李名也轉過頭卻看了半天：“好像是變了些。”
“喬喬比以前更有人氣了。”
之前喬霧雖然也玩玩鬧鬧的，但是卻總是像被什麽限制著一樣，現在終於放松了一些。這點變化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但是其他人卻發現了。
喬霧眨了眨眼：人氣？
幾個人還沒來得及多說，考試鈴聲就響了起來。
“等會兒再說。”
喬霧趕緊揮了揮手，跑進了考場裏。
美術系考試是早上兩門，下午一門，一早上的時間匆匆過去，美術系的學生在連續考完兩門試後差點沒累死。
註意力高度集中叫大家中午吃飯的時候都累的不行，就連喬霧也沒忍住發了一個朋友圈。
“——累成狗。”
一只可愛的薩摩耶出現在朋友圈，賀聿臣下了飛機才看到。
他皺了下眉，看到喬霧拍的照片食堂裏都有帶著書的學生之後才意識到今天是喬霧考試的日子。
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兩下，賀聿臣點了讚之後本來是想要放下手機的，但是最終卻又拿了起來。
“加油。”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很正常，就像是隨意在朋友圈裏看到小輩考試時的反應一樣。只是賀聿臣在回覆之後過了沒多久，又再次拿出了手機。
秘書只看到賀總眉頭一直皺著，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叫賀總難以抉擇。
賀聿臣見喬霧在回覆了他“謝謝”之後，還是忍不住道：“今天考試累的話，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只是讓司機幫忙接送而已，不算過界。
賀聿臣說完不經意望著手機，就等著喬霧回覆。
喬霧看著賀先生的好意不由笑了一下，和對面舍友聊天時抽空回覆。
“不用了賀先生，我今天晚上和舍友約好了，住在宿舍。”
賀聿臣在開學那天聽喬霧說過，知道喬霧和幾個舍友關系很好，這時候只能垂下眼應了一聲。
“好。”
朋友圈裏的聊天到此為止。喬霧放下手機，就看到舍友擠眉弄眼的看著他。
“和誰聊天呢？這麽認真？”
喬霧在學校裏很受歡迎，大家只是隨意打趣而已，卻沒想到這次喬霧好像有些不自在。
“是一個——嗯，長輩吧。”
喬霧本來是想說朋友的，但是又覺得不太合適，他和賀先生的關系好像挺奇怪的。
他眨了眨眼，舍友們看見他猶疑，來了興趣。
“什麽長輩啊？”
“我們見過沒有？”
喬霧搖了搖頭：“之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再介紹你們認識。”
聽見喬霧這樣說，大家只好暫時壓下了好奇心。
下午一場試考完，開學的模考就算結束了。喬霧走出考場的時候，差點都有點恍惚。他之前因為要維持第一名，每次考完試都有些緊張，也許是因為最近游戲系統都沒有出現過，今天倒是放松了很多。
喬霧暫時也不關註成績了，等到舍友們都出來之後，伸手招了招手。
“這邊。”
李名幾個拿著書過來：“總算是考完了，嚇得我一假期都沒好好玩。”
旁邊文田也邊走邊說著。
喬霧深有同感：“今天一定要好好玩。”
幾個人一起回去宿舍放了點東西，就一起去了學校後門。只是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開學人多，KTV居然全都滿了。
喬霧他們一連問了好幾家都是。
“欸，早知道提前定了。”
“今天人怎麽那麽多。”文田有些驚訝。
“那怎麽辦？”喬霧剛想著要不坐車去外面再找找KTV，這時候微信上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在玩？”
賀聿臣在開完會之後，回到酒店，忍不住看了眼手機。這會兒喬霧應該已經考完試了，他在朋友圈都看到了賀騫發的照片。
喬霧看到賀先生消息之後沒有多想：“學校附近的KTV滿了，我們正準備去其他地方看看呢。”
他只是隨口一說。賀聿臣卻在看見之後，看向了秘書。
“我記得賀氏在華景大學附近有個商場？”
秘書不知道賀先生問這個做什麽，但還是點了點頭。
賀聿臣按著眉心，不經意道：“你在商場KTV裏留一個高級包廂，把房間號發給我。”
“好的賀總。”
秘書沒有多想，在打電話過去安排好後將地點發給了賀先生。
喬霧他們正準備出去坐車，忽然手機就響了起來，喬霧接起來，就聽到了賀先生的聲音。
也許是剛剛開完會，賀先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啞，喬霧想著。
“賀先生多喝點水吧。”他下意識開口。
賀聿臣怔了怔，忽然笑了一下。
“嗯。”
“我是想說，距離你們八百米左右有個賀氏的商場，我在六樓的KTV裏給你留了包廂，你帶著舍友過去吧。”
賀聿臣將一切安排好，才松開手。
喬霧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一句回覆，賀先生就已經安排了，他微微有些驚訝。
“我只是隨口一說。”
賀聿臣搖了搖頭：“正好有包廂。”
“那會不會麻煩你了？”他記得賀先生今天好像是在出差吧？
“只是順手的事情，是秘書安排的。”賀聿臣咳嗽了一聲，在喬霧還要說什麽時，開口道：“喬霧。”
“嗯？”
喬霧有些疑惑。
賀聿臣垂下眼：“早點回去。”
分明又坐飛機又開會到現在已經很疲憊了，但是只是和喬霧這樣說會兒話，賀聿臣發覺自己心臟就又跳的快了些，像是一聽見對方聲音就有些激動一樣。
他抿了抿唇，在掛了電話之後走進了浴室裏。
過了會兒，隨著浴室的水聲停下，手機“滴”的一下，一道消息發了過來，賀聿臣在洗完澡之後看向手機，就看見到了包廂之後，喬霧發了條微信過來。
“謝謝賀先生資助。”
“我給你唱首歌吧。”
可愛的貓貓頭表情包就在喬霧頭像下方。
賀聿臣擦頭發的手指一頓，靠在床上，在喬霧詢問他想要聽什麽歌的時候，微閉著眼，鬼使神差的開口。
“——有沒有什麽情歌？”
暧昧階段啦～
晚上還有一更哦，今天發一百個紅包慶祝，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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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水溫叫他仿佛鎮定下來，又是那個商場上穩重成熟的賀總了。
賀聿臣睜開眼睛：“有客房嗎？今天下午可以在你這兒休息會兒嗎？”
想到賀先生早上從機場出來就來接他，現在還沒休息過，喬霧下意識點了點頭。
“賀先生跟我過來吧。”
他家裏客房一直收拾著，不用換東西就能居住。
賀聿臣跟著喬霧進入客房，一直到人轉身關上門之後，他才看了眼和喬霧臥室一樣色系的被子，過去躺在了床上。
被曬過的清新氣息湧入鼻尖，叫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喬霧看著賀先生休息了才自己一個人走到客廳。剛才的情書還放在茶幾上，看著有些尷尬。
他深吸了口氣，現在一看見它就想起剛才賀先生的莫名其妙。
耳邊低沈的聲音仿佛還在回響，喬霧指節動了動，在調整好狀態之後才走過去拿起信封，將剩下的看完後，順著後面的聯系方式，回覆拒絕了那個送他情書的男生。
手裏的信封在回覆完之後仿佛變得燙手了起來。喬霧看了眼顯眼的茶幾，將東西放進了抽屜裏，這才回到書房。
賀聿臣本來以為以自己的疲憊甚至剛才思維都出現了混亂的情況，肯定是能睡著的，然而等他躺到床上之後，腦海中卻前所未有的活躍起來。只是和以往不一樣，活躍的不是什麽十幾億生意的大單，而今天發生的事情。
那個不符合邏輯的念頭雖然被他壓下，但是卻一再冒起來，就像是和他作對一樣。
賀聿臣躺在床上，過了會兒又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也許是喬霧害怕打擾到他休息，外面很安靜，紙張被折疊的聲音響起，甚至已經算得上是最大的聲音了。
賀聿臣冷靜的聽著，猜測著喬霧是將剛剛那封信給折了起來。
那麽……他看完了沒有？
心臟因為這個念頭而糾結，賀聿臣克制著自己沒有睜開眼睛去看，過了會兒，隨著抽屜被關閉，喬霧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到了書房就停止了。
喬霧雖然也尷尬，但是卻比賀聿臣好了很多。
在手機上拒絕了那個男生之後，對方後面再沒有回覆過來，應該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叫他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這次的告白和以前那些情況也差不多，喬霧之前每個月都能收到好幾次這樣的情書。只是這一次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賀先生了。
他這還是第一次和別人一起看情書呢。
喬霧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件事。
賀聿臣休息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手機微信上的消息響了又停止。
今天下午他本來計劃去公司的，但是卻臨時改變了主意，外面高管們的消息斷斷續續。要是往常，賀聿臣肯定第一時間打開回覆，但是今天卻延遲了很多。
一直到實在睡不著之後他才坐起身來，拿著手機回覆了會兒工作。
頭腦中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在將事情解決結束，賀聿臣甚至還抽空開了一個小視頻會議。
他臉上表情一切正常，就連察言觀色的秘書也沒有發現不對，只有賀聿臣自己知道心裏莫名其妙的想法。
在客房裏將工作處理完之後，賀聿臣走了出來。
喬霧這會兒正在廚房做飯，只有兩個人，他做的也簡單，只做了一個西紅柿炒蛋和土豆絲。
看到賀聿臣出來，下意識回頭打了聲招呼。
“賀先生。”
賀聿臣心裏又有些奇怪了，看著喬霧熟稔的看著他，心情詭異的又變好了。
他目光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抽屜，在看到那個沒有完全關住的抽屜縫時，知道喬霧是把信封放在了那裏面。
那會兒在客房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個。
賀聿臣察覺到自己目光時下意識皺了皺眉，走過去站在廚房外轉移註意力。
“要不要我幫忙？”
喬霧眨了下眼，以為賀先生是真的想幫忙。
“那麻煩賀先生幫我削個土豆吧。”
“刀子在那邊。”
他指了指洗手臺。
賀聿臣挽起袖子走過去，看著削土豆的刀子，拿在手中觀察了半天之後，從籃子裏拿出來了一個土豆，低頭認真的削著。
賀聿臣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他日常工作繁忙，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面吃飯，回老宅之後也有些傭人，從來沒有自己動過手。
這還是第一次。
他表情嚴肅，剛開始還有些笨手笨腳的，土豆被削的坑坑窪窪的。
喬霧轉過頭來一看，莫名有些好笑。
“賀先生，你按住一邊不要太用力就好了。”
賀聿臣手中的土豆一半白一半黑，他聽到喬霧的指導之後試了一下，果然好多了。
一個土豆削了十分鐘，喬霧就連西紅柿炒蛋都炒熟了，這時候站在一邊等著賀先生。他耐心出奇的好，即使是賀聿臣動作緩慢也沒有著急，一直到看到賀先生削好之後，才開口。
“我來洗吧。”
賀聿臣搖了搖頭，走到水龍頭面前將土豆洗幹凈才遞給喬霧。
喬霧忍不住打趣：“這是賀先生自己削的，等會兒可要好好嘗一嘗。”
賀聿臣挑了下眉：“你不笑我削的慢就好。”
一向在工作中處於主導地位的人第一次示弱，叫人不由有些新奇。
喬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賀聿臣表情自然，仿佛剛剛示弱的話不是他說的。
“我先端碟子了。”
喬霧看著對方端著碟子出去，這才低頭切起了土豆絲。沒一會兒，一股香味飄散出廚房。賀聿臣笨手笨腳的將米飯挖出來，又去倒了兩杯水。
兩人都忙碌著，這時候竟然有種溫馨的和諧感。
喬霧將土豆絲端出來時就看到賀先生已經收拾好了桌子，不由笑了一下。
“可以直接吃了。”
賀聿臣也忍不住眼裏帶了些笑。
“嗯。”
“你會做飯？”他開口問。
喬霧點了點頭：“一點點。”
作為完美的NPC，這當然要會的了。而且當初父母出國的時候他還小，只能自己照顧自己。
喬霧低頭吃了口，一邊拿起杯子一邊和賀先生聊著。
賀聿臣每次和喬霧獨處都感覺自己更了解他一點。外面涼風吹進窗戶裏，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情書事件，這一天對他來說應該也算是極為放松的一天。想到這兒，賀聿臣心裏又有些煩躁了。
只是中午的事情叫他無法再開口，在吃完飯回家之後賀聿臣也沒有再提起情書的事情。
那個抽屜縫隙卻一直停留在他心裏，賀聿臣晚上睡覺的時候，出乎意料的還夢見了那個抽屜。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鬧鈴響起的時候，賀聿臣才按著額頭坐起身來。
“賀總，今天要出差。”
“您起來了嗎？”
秘書打電話過來，在樓下看著時間有些疑惑。
賀總往常都是提前半個小時就準備好下樓了，今天怎麽現在還沒有動靜，他看了眼機票時間，有些擔心遲到，不得不打電話催促一下。
賀聿臣從書桌上的行程表上看到了今天的安排，微舒了口氣。
“先去買早餐吧。”
“我等會兒下來。”
秘書沒有聽出什麽，點了點頭後先去買早餐。
賀聿臣低頭洗漱完，比平常時間晚了一點下樓。
秘書：“賀總，這是今天的日程。”
賀聿臣看了眼，一連兩天的出差時間，恐怕要到下周一才能回A市。他拿出手機來，本能的想要給喬霧說一聲，但是卻又想起他們本質上沒有什麽關系，自己出差告訴喬霧不合理，只好又放下了手機。
秘書不知道賀總的糾結，這時候還在介紹著今天的行程。
賀聿臣靠在車座上聽著，努力不讓自己看向手機。
喬霧在家裏休息了兩天就要開學考試，好在他這一次覆習比較充分，在考試前一天再翻了翻書，沒有感覺到多困難。
第二天一早，他就背著包去了學校。
這次的考試只是美術系模考，規模不是很大。但是因為要計入成績，之前在外地的舍友們都回來了。
“喬喬，你今晚住宿還是回家？”
李名看向喬霧。
喬霧東西都已經拿來宿舍了，想了想這次考完試，馬上就要大四畢業了，大家以後聚會的時間就少了，於是點了點頭。
“我今晚住宿吧。”
舍友們頓時高興起來：“那考完試後一起出去唱歌。”
“今晚好好聚一聚。”
喬霧笑了一下，舍友看著喬霧忽然開口。
“喬喬，我怎麽感覺你這兩天變了點。”
“怎麽了？”喬霧沒發現自己的變化。
李名也轉過頭卻看了半天：“好像是變了些。”
“喬喬比以前更有人氣了。”
之前喬霧雖然也玩玩鬧鬧的，但是卻總是像被什麽限制著一樣，現在終於放松了一些。這點變化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但是其他人卻發現了。
喬霧眨了眨眼：人氣？
幾個人還沒來得及多說，考試鈴聲就響了起來。
“等會兒再說。”
喬霧趕緊揮了揮手，跑進了考場裏。
美術系考試是早上兩門，下午一門，一早上的時間匆匆過去，美術系的學生在連續考完兩門試後差點沒累死。
註意力高度集中叫大家中午吃飯的時候都累的不行，就連喬霧也沒忍住發了一個朋友圈。
“——累成狗。”
一只可愛的薩摩耶出現在朋友圈，賀聿臣下了飛機才看到。
他皺了下眉，看到喬霧拍的照片食堂裏都有帶著書的學生之後才意識到今天是喬霧考試的日子。
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兩下，賀聿臣點了讚之後本來是想要放下手機的，但是最終卻又拿了起來。
“加油。”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很正常，就像是隨意在朋友圈裏看到小輩考試時的反應一樣。只是賀聿臣在回覆之後過了沒多久，又再次拿出了手機。
秘書只看到賀總眉頭一直皺著，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叫賀總難以抉擇。
賀聿臣見喬霧在回覆了他“謝謝”之後，還是忍不住道：“今天考試累的話，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只是讓司機幫忙接送而已，不算過界。
賀聿臣說完不經意望著手機，就等著喬霧回覆。
喬霧看著賀先生的好意不由笑了一下，和對面舍友聊天時抽空回覆。
“不用了賀先生，我今天晚上和舍友約好了，住在宿舍。”
賀聿臣在開學那天聽喬霧說過，知道喬霧和幾個舍友關系很好，這時候只能垂下眼應了一聲。
“好。”
朋友圈裏的聊天到此為止。喬霧放下手機，就看到舍友擠眉弄眼的看著他。
“和誰聊天呢？這麽認真？”
喬霧在學校裏很受歡迎，大家只是隨意打趣而已，卻沒想到這次喬霧好像有些不自在。
“是一個——嗯，長輩吧。”
喬霧本來是想說朋友的，但是又覺得不太合適，他和賀先生的關系好像挺奇怪的。
他眨了眨眼，舍友們看見他猶疑，來了興趣。
“什麽長輩啊？”
“我們見過沒有？”
喬霧搖了搖頭：“之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再介紹你們認識。”
聽見喬霧這樣說，大家只好暫時壓下了好奇心。
下午一場試考完，開學的模考就算結束了。喬霧走出考場的時候，差點都有點恍惚。他之前因為要維持第一名，每次考完試都有些緊張，也許是因為最近游戲系統都沒有出現過，今天倒是放松了很多。
喬霧暫時也不關註成績了，等到舍友們都出來之後，伸手招了招手。
“這邊。”
李名幾個拿著書過來：“總算是考完了，嚇得我一假期都沒好好玩。”
旁邊文田也邊走邊說著。
喬霧深有同感：“今天一定要好好玩。”
幾個人一起回去宿舍放了點東西，就一起去了學校後門。只是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開學人多，KTV居然全都滿了。
喬霧他們一連問了好幾家都是。
“欸，早知道提前定了。”
“今天人怎麽那麽多。”文田有些驚訝。
“那怎麽辦？”喬霧剛想著要不坐車去外面再找找KTV，這時候微信上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在玩？”
賀聿臣在開完會之後，回到酒店，忍不住看了眼手機。這會兒喬霧應該已經考完試了，他在朋友圈都看到了賀騫發的照片。
喬霧看到賀先生消息之後沒有多想：“學校附近的KTV滿了，我們正準備去其他地方看看呢。”
他只是隨口一說。賀聿臣卻在看見之後，看向了秘書。
“我記得賀氏在華景大學附近有個商場？”
秘書不知道賀先生問這個做什麽，但還是點了點頭。
賀聿臣按著眉心，不經意道：“你在商場KTV裏留一個高級包廂，把房間號發給我。”
“好的賀總。”
秘書沒有多想，在打電話過去安排好後將地點發給了賀先生。
喬霧他們正準備出去坐車，忽然手機就響了起來，喬霧接起來，就聽到了賀先生的聲音。
也許是剛剛開完會，賀先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啞，喬霧想著。
“賀先生多喝點水吧。”他下意識開口。
賀聿臣怔了怔，忽然笑了一下。
“嗯。”
“我是想說，距離你們八百米左右有個賀氏的商場，我在六樓的KTV裏給你留了包廂，你帶著舍友過去吧。”
賀聿臣將一切安排好，才松開手。
喬霧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一句回覆，賀先生就已經安排了，他微微有些驚訝。
“我只是隨口一說。”
賀聿臣搖了搖頭：“正好有包廂。”
“那會不會麻煩你了？”他記得賀先生今天好像是在出差吧？
“只是順手的事情，是秘書安排的。”賀聿臣咳嗽了一聲，在喬霧還要說什麽時，開口道：“喬霧。”
“嗯？”
喬霧有些疑惑。
賀聿臣垂下眼：“早點回去。”
分明又坐飛機又開會到現在已經很疲憊了，但是只是和喬霧這樣說會兒話，賀聿臣發覺自己心臟就又跳的快了些，像是一聽見對方聲音就有些激動一樣。
他抿了抿唇，在掛了電話之後走進了浴室裏。
過了會兒，隨著浴室的水聲停下，手機“滴”的一下，一道消息發了過來，賀聿臣在洗完澡之後看向手機，就看見到了包廂之後，喬霧發了條微信過來。
“謝謝賀先生資助。”
“我給你唱首歌吧。”
可愛的貓貓頭表情包就在喬霧頭像下方。
賀聿臣擦頭發的手指一頓，靠在床上，在喬霧詢問他想要聽什麽歌的時候，微閉著眼，鬼使神差的開口。
“——有沒有什麽情歌？”
暧昧階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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